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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苦难海民（第3页）

“哦？”李常青来了兴趣。

“道长有所不知。”林锦玉压低了声音，“水属阴，无穷无尽的大海，便是这天下阴气最盛、也最诡谲的地方。寻常人出海，遇上风浪便九死一生。而那些世世代代靠海吃海的渔民，更要命。”

“他们常年被那混杂着死寂、怨念的海上阴气侵蚀，会发生‘畸变’。很多人，活得人不像人，鬼不像鬼。他们的身体会变得扭曲，长出鱼鳞、长出蹼，甚至长出些根本说不上名字的怪东西。他们拜的，也不是天上的神佛，而是海里的‘东西’。朝廷管不了，镇鬼司也不敢深入，那里，就是一片化外之地，一片被遗忘的苦海。”

李常青静静地听着，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。

海边么

这皇帝的模样，他看清了。

金陵，他也看腻了。

接下来的故事，主角该是北方的赵承运了。

自己这个该走了。

他站起身。

“多谢解惑。”

林锦玉也连忙起身：“道长这就要走？”

“嗯，”李常青点了点头，“金陵城，看够了。”

说罢，他便转身离去，留下林锦玉一个人。

李常青回到国师府时，雪又下大了。

他没有惊动任何人，只是牵出了那头同样百无聊赖的青牛。

苏婉从屋里走了出来，手里拿着一件厚实的蓑衣和一顶斗笠。

她什么也没问，只是默默地帮李常青披上。

李常青看着她，忽然说道：“你也上来吧。”

苏婉愣了一下。

苏婉的脸上，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，点了点头。

她提起裙摆，轻盈地跨上了牛背，坐在了李常青的身后。

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伸出双手，轻轻地、试探性地，扶住了李常青的腰。

那触感，温暖而坚实。

大雪之中，李常青再也不是一个人了。

“嘎吱，嘎吱”

青牛的蹄子，踩在厚厚的积雪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一人一牛一鬼，就这么悄无声息地，走出了国师府，走出了这条寂静的街道，向着金陵城的南门走去。

金陵城离海边不远，以青牛的脚力，半个月，也就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