滩被泥水彻底浸透、散发着刺鼻硫磺恶臭的劣质朱砂污秽。茶棚里那几个汉子惊恐的议论声还在耳边嗡嗡作响,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针,反复扎刺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。 活尸掏心!尸骨无存!湘西尸祸! 这些词如同无形的诅咒,缠绕着他,勒紧他的喉咙。眼前仿佛浮现出义庄里那口薄皮棺材豁开的缝隙,那只惨白肿胀的手,那滴悄然裂开的污血符印……还有黑风坳寨子里被掏空胸腔、嚼碎骨头的惨状!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,头皮阵阵发麻! 他猛地一个激灵!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醒!不能留在这里!一刻也不能!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巨大的恐惧和虚脱!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,拖着那条沉重僵硬如同石柱的左腿,踉跄着冲出胡同!不顾一切地朝着白沙镇外、那条通往罗家岙的泥泞山路狂奔而去!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