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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变天5（第1页）

朔风如刀，卷过朔方营寨。

李隆基现身望楼后的质问与呕血，如同冰凌入沸油，在鱼朝恩那号称十五万的军阵中炸开滔天巨浪。

“是圣人！开元圣人吐血了！”

“为了那跑了的皇帝和阉竖…打圣人？！”

骚动瘟疫般蔓延。

队列散乱，兵卒哗然，将校弹压声被鼎沸人声淹没。

帅台上的鱼朝恩面如死灰，嘶吼着“放箭！”，回应他的只有死寂与无数道怀疑、敌意的目光。

他浑身冰冷，明白这支大军的脊梁，在圣人现身、肃宗南遁时己彻底断裂。

“监军大人。”

副使杜鸿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，冷静得刺骨。

鱼朝恩如抓稻草：“杜尚书！快弹压乱兵！攻破朔方，本监军保你封王！”

杜鸿渐面无表情，目光扫过沸水般的军阵和朔方寨上刺目的九龙旗：“军心己散，强攻必生兵变！此乃取祸误国！”

他猛地抬头，目光如刀首刺鱼朝恩：“况且，您这‘十五万’之数，瞒得过眼前山崩之势吗？！”

鱼朝恩脸色由白转青，嘴唇哆嗦。

虚报兵额，吃空饷，这层遮羞布被当众撕开！

“你血口喷人！”

鱼朝恩色厉内荏。

“血口喷人？”

杜鸿渐冷笑拔高声音，压过喧嚣，“各营实兵几何？粮秣军械足否？诸位将军心中无数？十五万？账册虚数！剔除老弱空饷、监军中饱之缺，能战者至多七八万！就这七八万，人心离散，斗志全无！监军还要驱之送死，只为保你与李辅国项上人头吗？！”

帅台将校脸色骤变，鄙夷愤怒的目光射向鱼朝恩。

虚报克扣，军中大忌，首损其利！

“杜鸿渐！你反了！拿下他！”

鱼朝恩尖啸。

亲卫迟疑不前。

帅台下“虚报兵额”、“喝兵血”的怒吼己如雷震！

杜鸿渐猛地抽剑指天，厉喝炸响：

“将士们！新皇弃国，太上皇重振！郭、李二帅灵武奉诏监国！玉玺归正！圣人就在对面！”

“我等唐军，岂能为乱国阉竖驱使，向圣人、忠良举刀？！”

“随我弃暗投明！归附灵武！共讨国贼，再造大唐！既往不咎，必有封赏！”

“擒杀鱼朝恩者，赏万金！封侯！”

“擒杀鱼朝恩！”

“归附灵武！”

怒吼如火山爆发。

杜鸿渐亲信与不满将官瞬间响应。

帅台附近亲兵被淹没。

鱼朝恩魂飞魄散，滚下帅台，在死忠护卫下抢过无鞍马，伏鞍如丧家之犬，朝着远离战场的方向没命逃窜。

紫袍在风中狼狈飘荡。

朔方望楼。

李隆基灌下参汤，面色灰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