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别提屏风后头,主桌上的主家宾客。
可春哥哪里想到,一个捂着眼的汉子,竟然厉声喊他名字,“春哥,二公子可在此处?”
哟!
熟人?
春哥咬了口鸡肉,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,“你谁啊?”
莫怪春哥眼神不好,实在是打得一团乱,春哥也瞧不清楚谁是谁。
“哟,好你个老小子,还想着来攀高枝儿,春公子的名讳,也是你叫的?”
那刘二高呼,“春哥,我是公府之人,少夫人在外。”
这一句话,让本来还琴曲绵绵的楼子里,忽地停了下来,有个人影从屏风后头奔出来,“少夫人?哪里?”
刘二看到此人,差点落泪。
是秦庆东!
他一把推开还抓着他衣襟的龟公小厮,几步跨入门中,“二公子,可算是见到您了。”
秦庆东还没说话,旁侧春哥低呼,“刘二哥,适才没认出来,这大半夜,你在这里作甚?”
刘二指了指楼外,“二公子,您……”
多的话,也能当着一屋子嫖客姑娘们说,秦庆东也不顾穿斗篷,几步就小跑出去,刚迈过门槛,就看到石阶下头隔着几丈远的人影。
不是宋观舟,又是谁?
苍天!
这可是年初一的大半夜啊!
秦庆东顾不得后头客人姑娘们探头张望,几步跑下去,低声问道,“观舟,你怎地在这里?”
宋观舟看到他下来,也松了口气。
“我家妹妹白日里跟家人出来游玩,人多走散了,阖府上下,都出来寻找——”
秦庆东侧目看去,躲在宋观舟背后唯唯诺诺的女子,正是裴漱玉。
这是裴漱玉十分痛苦的时刻。
竟然是秦家二郎……,她低垂着头,恨不得钻到地缝里,但秦庆东也只是扫了她一眼,就阴沉着脸,“你带着人出来寻,那季章他们?”
“分头寻觅,今日里人多,就怕妹妹有个不测,幸好,她聪慧,躲在桥洞下头,才得了平安。”
秦庆东叹道,“桥洞里平日都有乞丐盲流,今日却是没有?”
宋观舟点头,“估摸是实在太冷,那地儿不挡风,妹妹被撵着到了云平桥下头,这里本来就偏僻,天色黑下来时,人也散了,妹妹不得方向,才困在此处。”
秦庆东了然,“幸好平安。”
欲要再问,宋观舟努了努下巴,“这附近没有落脚的地方,马车停在云龙街,刘二哥说离这里二三里地,一路黑灯瞎火,我们火把也要燃尽,才想着入门歇会儿。”
原来如此。
“走,上来。”
秦庆东马上侧身,引路上去,又叫了老鸨子,“翠大姑,赶紧清个雅间出来!”
啊!
这——
翠大姑是老江湖,知晓能让秦庆东下去迎接之人,定不是普通少夫人,“是。”
转头,立时带着人去清了二楼靠窗的雅间。
也不曾有人待过,又叫人放了两盆子烧得正旺的炭火,热茶点心的,自是不用多说,准备得还算齐全。
众人眼巴巴看着,秦庆东引路,那身披斗篷,头戴雪帽,半张娇颜藏在帽檐下头……
——这美人,是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