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前,她就是从关中逃难来的流民,对天幕上的场景,感同身受。
她闻言,眼眶一下子就红了,她放下手里的馒头,声音带着颤抖和后怕:
“傻丫头你以为天下都跟咱们凉州一样,有地方说理吗?”
王大姐指着天幕上那个哭泣的妇人,对满脸不解的小翠和周围的年轻女工们说:
“你们没过过那种日子,你们不懂。
在那种地方,‘王法’是给他们崔家那种人写的,不是给咱们老百姓写的。
你去举报?
你前脚刚进县衙的门,后脚人家就把你打个半死扔出来了!
还告你一个‘刁民’的罪名!”
“你看看她们,”王大姐的声音哽咽了,
“大冬天的,在冰水里洗衣服,手上连个冻疮膏都没有。
再看看咱们,饿了有热汤饭,病了有医官营的免费汤药,每个月还能凭工分给家里换米换肉”
她说着,用粗糙的袖子抹了把眼泪,环视着这个干净、温暖、充满了希望的食堂,
又抬头看了看天幕上那片绝望的土地。
“这就是天壤之别啊。”
她的话,让整个食堂都安静了下来。
所有女工都停下了筷子,她们看着天幕上永平县百姓的苦难,再看看自己碗里热气腾腾的饭菜。
名为“幸福”和“庆幸”的情绪,在她们心中剧烈地翻涌。
小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她看着天幕上那个在黑暗中默默按住侯三的、殿下的身影,喃喃自语:
“那殿下他岂不是很危险?”
“危险?”王大姐摇了摇头,脸上却露出了无比坚定和崇敬的笑容。
“不。”
“你看着吧,这天底下,就没有殿下解不开的局。”
她指着自己的胸口,又指指周围所有的姐妹:
“因为殿下他,不是一个人在跟那些坏人斗。
他身后,站着的是咱们整个凉州,是我们这些被他从泥潭里亲手拉出来、愿意为他卖命的千千万万个老百姓!”
“咱们的好日子,就是殿下最硬的底气!
谁想让殿下不好过,就是想砸了咱们的饭碗,想让咱们变回天幕上那副鬼样子!”
“我们,第一个不答应!”
“对!我们,第一个不答应!”众人齐声道。
凉州王府书房。
与外界的喧嚣不同,这里安静得能听见灯芯燃烧的“噼啪”声。
萧辰并未如寻常将帅般伏案研究兵法,而是站在一幅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的舆图前。
这幅舆图极为特殊,它的中心并非大雍的都城洛阳,而是西北的凉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