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子殿下,就算我们都同意了。
您说的这个‘五五分’,它有殿下的朱批吗?
能在民政司的‘功过格’上备案吗?
要是明天官府不认账,我们找谁说理去?
找你吗?
你明天还在不在这里都不知道!”
这个问题,如同晴天霹雳!
“对啊!没有官府备案,不就是一张空头支票?”
“我们的贡献分都是记在黄册上的,那才是铁打的凭据!”
刚刚还被他身份和金钱勉强压住的民众,此刻不再是质疑他“会不会公平”,
而是从根本上否定了他这个“外人”制定规则的“合法性”!
他们的敌意不再是针对彼此,而是共同指向了伊稚斜这个试图用“个人权威”来挑战“体系规则”的闯入者!
伊稚斜僵在原地,如遭雷击。
他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对他心存敬意的双方,再次因为资源的争夺而变得面目狰狞,现场彻底失控,比他来之前更加混乱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“嘀——嘀嘀——!”
那阵极其尖锐的哨声,瞬间刺穿了现场所有的混乱。
正在疯狂争吵的双方,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哨声震慑住了,动作不由得一滞。
伊稚斜看到,民兵的封锁线被整齐地向两侧分开。
一队身穿黑色制服、胸前佩戴着天平徽章的凉州官员,迈着不快不慢但极具压迫感的步伐,走了进来。
为首的,正是主簿——刘三。
刘三没有看伊稚斜,他的目光,落在了那个满头大汗的里长身上,宣判道:
“永安里里长张望,我是‘凉州社会秩序与突发事件评估组’主簿刘三。
根据《凉州基层干部绩效考成手册》第十七条第三款,
你辖区内发生‘乙级’群体性事件,未能在两个时辰内有效控制,己触发‘上级督导’程序。
你的本月考功,己自动降为‘丁等’。”
那个里长听到“丁等”两个字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,身体晃了晃,几乎要瘫倒在地。
刘三没有再理会那个失魂落魄的里长。
他首接让助手立起一块画满了表格的“标准核算板”,对着所有人高声宣布:
“关于公共财产收益分配问题,《凉州民政考成司》早有明文规定!”
他指着核算板,声音冰冷而清晰:
“农户开荒一亩,记‘基础贡献分’十分;
商人纳税一银,记‘商业贡献分’一分;
参与公共劳役一个时辰,记‘劳役贡献分’零点五分
所有分数,统一录入民政司户籍黄册,每年结算一次,全郡公示,任何人不得涂改!”
“此树收益,将严格按照各户年度总贡献分占比进行分配,精确到钱!
谁有异议,可以去民政司查自己的账!
现在,都听明白了吗?!”
这套精确无比的量化标准,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争吵和质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