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!”两人齐声抱拳。
“你们两个一路盯郢州东、西两个角口,从黄州、郢西往回兜,盯住几家大商行的钱路流向,有多少银子进了孔军的地盘,一笔都不能漏。”
赵琨点头应下:“末将明白,若线一落地,立刻传信。”
岳飞一声冷笑:“到时候,我亲自带人来剐了那条疯狗。”
次日清晨,岳飞坐镇帅府,挥笔写下一道军令:“岳家军第一偏军,自即日起,名义为戍边守线,实则清查钱粮之弊,行至江汉之地,不得扰民,行必有令,查必有据。若遇不配合之地头、地痞、地贼,可先剿后查,不得放虎归山。”
末尾亲书二字:靖乱。
命令一下,全军即刻起程,风雨未歇,兵甲铮然,旌旗猎猎,自岳州城外拔营而出,直往郢西而去。
郢西以南,孔彦舟老巢。
天色刚亮,帐外一阵急促脚步响起,副将推门而入,面色凝重,快步走到孔彦舟身侧,低声禀道:“将军,探子来报,岳飞动了。”
孔彦舟正盘腿坐在案前磨刀,听见这话,手上的力道一顿,刀刃划过磨石,发出一声尖锐的呲啦。
他眯着眼抬头看了看副将,声音压得极低:“怎么个动法?”
副将将手中情报一一呈上:“岳家军第一偏军,昨日起自岳州起程,挂的是戍边旗号,说是查匪清盗。实际调动的是赵琨、王贵两人,路线直奔郢西、随州方向。”
“从人数和调度看,不像是大打,但,明显是冲着咱们这边来的。”
孔彦舟看完情报,沉默片刻,忽地笑了一声,眼里透着几分不屑:“这帮人倒是反应不慢。”
他缓缓将磨刀石搁下,把那柄长刀抬起来,盯着那寒光一点点转动,忽然道:“传我命令!”他顿了顿,一字一顿,“骚扰暂停。”
副将一愣:“将军,咱们不打了?”
孔彦舟冷哼一声,站起身来:“没说不打,是不打明面的。”
“你看不出来?岳飞这一动,朝廷那边已经有反应了。他们现在是想盯我们的钱路,查我们背后的线,咱要是这时候再烧村抢寨,就是直接把脑袋送到他们刀口上去。”
副将仍有些迟疑:“可之前石达说了,大金那边要我们乱得持续”
“持续?”孔彦舟冷笑,“谁说非得靠烧抢才能乱?老子不打明的,就打暗的。等他们查来查去找不着头绪,等百姓受惊而逃、地方官忙着安置人手、粮道半断,他们一边顾不住一边找不到证据,这才叫骚扰,这才叫乱。”
副将这才恍然,点了点头:“属下明白了。”
孔彦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语气缓了几分:“你再去交代一下几处联络点,跟金人那边的驿路、驼队都先收一收,交接时候低调点。现在咱们不能再晃着脑袋满世界要东西。”
“他们虽然嘴上说扶持咱,但心里谁不是防着的?只要咱这边还在吃他们的银子,就不能让他们觉得咱是烂泥。得稳,得显得有章法。”
副将沉声点头:“诺。”
孔彦舟背着手,在帐中踱了一圈,低声道:“大宋现在虽然看起来弱,但前几次都打了胜仗,也不是一锤子能砸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