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!”平昌伯爵娘子房氏气笑了,尖声道:“所以,姨娘跑到假山顶上去得怪她自己,我还要谢谢你们是吗?”
两个女使纷纷摇头求恕罪。
“管家,把这俩蠢货都发卖了!”平昌伯爵娘子房氏下令。
管家躬身应了下来,就命身宽体盘的婆子将两名一直求饶的女使给拖走了。
贺南嘉被这幕深深地惊愣,这个平昌伯爵娘子房氏对一个疯癫的姨娘好的令她怀疑人生了。她手肘碰了碰阿江问:“你觉不觉得,平昌伯爵娘子房氏对这个姨娘好的过分了?”
阿江挑眉点点头,却道:“贺寺丞说的有理,可小人想咱们也就是一过客,谁晓得背地里究竟是什么样儿的?阳奉阴违的事儿可多了去了,这些高门的大娘子可会做戏了呢!”
贺南嘉想点头,可直觉让她没动。
最后,在一众奴仆的多方努力下、还有燕宸的亲力亲为,那名神志不轻的妇人被稳稳地接力送下来。
平昌伯爵娘子房氏擦了擦眼,几乎三两步冲到那妇人跟前,凶了一句:“日后你再敢爬上去,我就把你给丢出去!”
阿江低声嘿笑嘀咕:“寺丞您瞧,就原形毕露了呢!方才还演着关爱官人姨娘的大娘子,世上哪有正妻跟姨娘处的这么好的?又不是亲姐妹!”
可此情此景,看在贺南嘉眼里,却不像是原形毕露,更像是真情流露,她也不知为何,会用“真情”来形容大娘子与姨娘。可就是被所见所闻触动的有感而发。
燕宸拍拍手还有身上的灰尘,自上而下看了眼妇人,对平昌伯爵娘子房氏道:“母亲安心,王姨娘没有受伤”
平昌伯爵娘子房氏一颗心落地,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她依旧凶凶地瞪着妇人。
“我错了,你别赶我走,好不好?”那名妇人怯生生地走上前,双手试探地去拉平昌伯爵娘子房氏的衣袖,她却咬着唇躲开了,眼眸里都是水光。
妇人不气馁,又挪了几步走近房氏,去拉她的袖子,她又一次躲开了。妇人还是挪步靠近,双手触上房氏的眼,怯生生道:“我下回不敢了,我错了,你别生气了。”
房氏终于没再躲,而是拍断她的手,骂:“不要你擦,给我回房待着哪儿也不许去,否则我就轰你出去。”
妇人却笑开了怀,乖乖地“嗯”了一声,而后一步三回头的往府里面走。
“管家,把府里所有的假山都给我拆了!”平昌伯爵娘子房氏下令。
管家犹豫一瞬,便问:“是否要知会爵爷?”
“不必!”
阿江轻轻啧啧称奇:“平昌伯爵娘子房氏可真是高手,以保护爵爷的姨娘的名义拆了府里的假山,不但不会被责,传出去只会被人人称赞,爵爷对她也会更敬重有加。”
贺南嘉不做声,只是看着远去的妇人背影,陷入沉思,直到平昌伯爵娘子房氏来唤她:“没吓着贺寺丞吧?唉,我这人不喜欢为难女子,好得也是为我家官人诞下过麟儿的,是个可怜人呢。”
她什么都没问,什么都没说,也自问没表现出怀疑来,可平昌伯爵娘子房氏却主动解释起来,看似顺理成章的带了一嘴,反而加深了她的疑虑。
“不碍事,今日多谢伯爵娘子告知。”贺南嘉言罢带着阿江离开了平昌伯爵府,进了马车便言:“去户部。”
阿江先应了声“好”,而后跳上马车超马儿甩鞭,马车缓缓动了起来。
若说,平昌伯爵娘子房氏为了讨好爵爷,善待官人的姨娘说的过去,那么小爵爷燕宸呢?他不但亲自爬上假山去接姨娘下来,还在假山下喊了一声:姨娘。可是下了假山后,燕宸对平昌伯爵娘子房氏说交代时称呼却变成了:王姨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