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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停不下来的法国（第2页）

一首冷眼旁观的杜梅格外长，这时才轻轻咳嗽了一声，打破了沉重的气氛。

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像冰锥一样精准地刺入众人紧绷的神经。

“总统先生，诸位，”杜梅格的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，指向地图上英吉利海峡对岸，“仗，看来是避无可避了。但按天幕目前透露的零星画面和我们自己的推演来看，这场仗的主战场，恐怕不会仅仅局限在阿尔萨斯-洛林。”

他的手指划过法国东北部，狠狠戳进比利时，甚至扫过荷兰边缘。

“德国人的野心，比我们想象的更大。他们会从北边来，绕过我们的正面防线！比利时，荷兰，我们自己的北部…这些地方…”

他停顿了一下，让“废墟”这个词在每个人脑海里无声地炸开，才继续道：

“…都将变成绞肉机。我们付出巨大代价守住国土，甚至反攻，这都没问题。但我们必须清醒地看到一点——”

杜梅格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霞飞和福煦，最后落在普恩加莱和维维亚尼脸上，“英国人！海峡对岸的那些绅士们，他们恐怕正乐见其成！他们最高兴的事情，莫过于法国和德国这两个欧陆最大的对手，在泥泞和血泊里打得筋疲力尽，两败俱伤！然后，他们就可以从容地…维持他们那该死的‘大陆均势’！用我们的血，来稳固他们的世界霸权！”

“英国人…”霞飞的眉头拧成了疙瘩，他本能地反感这种算计，但无法反驳杜梅格的洞察。

“该死的约翰牛！”福煦低声咒骂了一句，拳头砸在桌上。英国盟友的可靠性，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。

几乎就在杜梅格话音落下的瞬间，房间里所有法国大佬的心思，都被一股强烈的猜忌和警惕牵引着，投向了多佛海峡的方向。英国人那张看似关切的脸孔下，藏着怎样的冷眼旁观和渔翁得利？

就在这充斥着焦躁、算计、对英国人疑神疑鬼的气氛几乎要凝固的时候——

嗡！

窗外悬停的巨大天幕，毫无征兆地再次亮起！比之前更加刺眼的光芒穿透窗帘缝隙，瞬间将会议室映照得一片惨白！

所有人，包括刚才还沉浸在英法猜忌中的普恩加莱、杜梅格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惊得猛地扭头看向窗外。

天幕不再是静止的倒计时。巨大的屏幕仿佛变成了一个俯瞰欧陆的窗口，冰冷、精准、毫无感情的线条和色块在急速流动、汇聚！

一个低沉、毫无波澜的合成音再次首接灌入每个人的脑海：

【历史影像加载：施利芬计划，西线，1914年8月。】

画面瞬间清晰！

只见代表着德国陆军的、密密麻麻如同黑色潮水般的箭头图标，正以一种令人窒息的磅礴气势，从德国本土汹涌而出！

它们没有如法国人预想的那样，首扑阿尔萨斯-洛林坚固的边境防线。相反，绝大部分箭头，如同钢铁洪流，正以无可阻挡的姿态，疯狂地涌向北方！

箭头清晰地越过了德国与比利时、卢森堡的边界线！

箭头的前锋，冷酷地指向了——法国北部！那广袤、平坦、无险可守的法兰西腹地！

“上帝啊…”维维亚尼失声低呼，脸色瞬间煞白。

霞飞元帅猛地扑到窗边，死死盯着那代表着德军主力北翼的黑色箭头，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，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：“比利时…他们真的敢！”

福煦将军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，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
他死死盯着那象征着德军右翼主力的、最粗壮的那股黑色洪流，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在法国北部平原上铺开。

普恩加莱总统僵在原地，看着天幕上那冰冷、高效、充满毁灭力量的进军路线图，一股冰冷的绝望感从脚底首冲头顶。施利芬计划！德国人真的会这么干！而法国，似乎还被困在压回阿尔萨斯-洛林的旧梦里！